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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時候我常跟父母去看電影,殘存的印象只剩唱國歌這個台灣最早的全民KTV運動,學生時代沒什麼錢看電影,九十元的二輪影片成了最佳夥伴,尤其是重考那年進入全盛時期,由於老爸的電影優待票無間斷支援,讓我跟好友大燈泡創下整年上映電影無漏接紀錄(我也搞不懂當年明明在重考卻常常看電影)
 
念了大學之後開始學會用電腦養動物、飼養牧場,很多電影台灣根本還沒上映,就已經被劈兔匹軟體交流的亂七八糟,後來養的規模太大還弄死了好幾顆硬碟,那段時間,那些關於電影院的美麗回憶被束之高閣久久未能復闢。
 
不清場的二輪片可以說是勤儉持家人士又想消磨時間的不二選擇,但是很遺憾的是通常你真正想看的卻只有其中一部,另一部配搭的,通常是名不見經傳的糟糕電影,簡直跟唱片行專騙小朋友的紅配綠優惠一樣充斥著可疑的奸商氣息。
 
曾經有次在二輪片電影院,買了票跟爆米花準備要好好磨耗掉一整個下午。不清場的快感就是無論你什麼時段進去,只要你時間夠多,劇情永遠都可以確保可以銜接的上,只是前後的順序罷了。
 
很快的我挑了個後方倒數第二排的好位置,準備好好的享受一番。由於從中介入的時間太晚,我想看的那部電影很快的放完,碰巧只看到結局的男女主角擁吻畫面,還得再等另一部放完才能銜接的上。
 
而另一部沒想到居然是小成本製作的三級片,整個劇情架構跟取鏡技巧都拙劣無比,性愛場面的描寫更是虛假的讓人絕望,看著畫面中奇怪的肢體抽送,我無奈的吃著冷掉的爆米花,心想著換做我來拍應該會更好之類的假設,突然間我的椅背居然搖動起來,同時後方傳來壓低的喘聲,震動的頻率與呼吸聲隨著時間流逝而慢慢增強, 我按捺不住轉頭,看到一個中年阿伯蓋著外套,穿著拖鞋的兩隻腳就跨在我後方兩側的扶手上,透過電影的微弱光線,缺牙的中年阿伯害羞的對我咧嘴一笑,媽的, 靠,我連忙摸黑逃出現場(當然事後有檢查身上是否多了不屬於我的不明液體),倉皇失措的模樣是我爾下狼狽的寫照,成了人生中累積災難經驗值的一筆爛帳。(從這件事我學會看二輪片要離最後一排遠一點)
 
還有很多時候電影還沒開演,廣告伴隨著燈光暗下,但身旁竊竊私語的雜音卻沒有終止的意思,我帶著不祥的預兆看完開場前的電影預告,果然當電影進入主軸,兩旁傳來的是此起彼落的交談聲,通常是兩人一組的集中力殺手,一方提出疑問,另一方回應的是詳盡的解釋,完全無視於其他觀眾的存在,聽著他們孜孜不卷的交談,求知若渴的心態令人一陣折服,只可惜弄錯了發揮的場合。我總期望著德州電鋸殺人魔殘暴冷酷的一幕能在昏暗的電影院中真實的上演,但最後經過幾番的掙扎,我都只轉過身去,對他打個” 噓”的手勢暗示他應該要安靜一點,雖然幾乎都能奏效,但也已經打壞了觀賞的興致。
 
記得有次正逢年節,在台中看了部電影是湯姆漢克的浩劫重生,劇情演到湯姆漢克正在荒島上求生存的時候,突然有個操著台語的阿罵被影片中的劇情激發熱情,忘情的大聲說著她以前在山上過的生活,諸如困苦的回憶與生活的點滴,跟湯姆漢克的遭遇可以說是天涯若比鄰的患難見真情,最後,阿罵整場喃喃自語的台詞壓倒性的大勝湯姆漢克,的確,再強的影帝也敵不過經歷八十年的真實記憶,草根性強的觀眾型態整個讓人無所適從。
 
最猛烈的,莫過於劇情進入緊張時刻,偏偏手機響了三十秒的鈴聲後,還大辣辣接起來的白目客,在血壓高升的記憶細胞中,能記得的對話內容大略如下:
 
喂!喂!(音量大到可以壓過電影院的喇叭)
我在看電影啦。(更,看電影還不關機是怎樣)
毆~什麼片,魔戒阿,已經演一個半小時了。
蛤,晚上要吃火鍋喔,好阿好阿,幫我多訂兩個位置。
演到那裡了喔,佛羅多已經戴上戒指了耶,居然可以隱形說……………………………………………….(聊了劇情大約快兩分鐘,頻頻回頭的我看到她週遭的觀眾們一臉屎臭)
 
最後是前後左右的觀眾終於按耐不住開罵才讓該通電話了結(當然我也趁著混亂幹譙了幾句),那傢伙厚臉皮的程度大約是可以抵擋輻射塵的三倍安全厚度,遠遠超過瑞士訂定的標準值,只可惜生錯了時代,如果當年生在廣島不知道可以造福多少鄉民,所謂時代的眼淚就正是如此。
 
我總懷疑這些人的父母是怎麼讓他們平安長大的,很多時候不是在子宮裡面游的快,就代表有在世上生存的價值。所謂觀賞的品格養成,其實應該是從尊重其他人權利的角度出發,群體的權益靠的是單一個體的自發性維護,我的大學老師黃鼎億說的好,這個世界運作還是得靠秩序維持。若非如此,那還是乖乖租個DVD在家裡看吧,電影院不是練習聲帶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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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geliu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8) 人氣()